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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實故事】 愛不用堅強

文/ 白吉勝 口述

      十四、五歲時,我在美國讀書。那時每逢週末,幾個好友都會聚集練歌,挑些當紅演唱團體的曲目,練習美式和聲。

       後來我們組團參加中廣流行之星在洛杉磯舉辦的歌唱比賽,雖然沒得名,卻讓主持人留下深刻印象。有一次,葉璦菱到洛杉磯作秀,需要找幾個年輕男孩配搭對唱,主持人便將我們推薦給她。就這樣因緣際會之下,我們回到台灣,踏入歌壇,順利地簽約發片。

家遭變故 父母離異

       有人說我像石像或銅像,不大表露自我,因為對家庭狀況感到自卑,所以很少在人前提起家人。當我很小的時候,有一天半夜被爸爸搖醒,告訴我他要離家一段時間,而我是家中唯一的男生,要保護媽媽跟姊姊。那天之後,一直到出國前,我沒有再見過爸爸。

       國小二年級時才知道,爸爸經商失敗,害怕負債拖累家庭,所以決定離婚。媽媽帶著兩個孩子,生活非常辛苦,經過反覆考慮,最後將大我五歲的姊姊交給姑姑撫養。

       媽媽做過臨託保母,也到自助餐店當廚工。國小下課後,我常到媽媽工作的地方去找她,幫忙一些小事,那時母子關係非常親近。然而漸漸地,為了躲避成為她的情緒出口,我學會蹺家,剛開始兩三天,最長達三個月。

和姊姊一起出國讀書

       媽媽會到溜冰場來找我,但只要朋友從監視器看到是她,就會告訴我,讓我趕快躲起來。其實我心裡捨不得她一個人,也有很多想念。有時我會打電話回家,或者騎車經過樓下按個門鈴,只要聽見她的聲音就趕快掛掉。後來有一次打電話回家被姊姊接到,當時她正準備去美國讀大學,便問我有沒有想過以後要做什麼?想不想跟她一起出去念書?

       我們在國外沒有親戚,只有三個表姊,大小孩照顧小小孩。一年裡面,爸爸會來一兩次陪陪我們,但因分離太久,我完全不敢直視他,感覺就像陌生人一樣。

從金曲獎高峰往下走

       後來我返台成為歌手,第二張唱片就得了金曲獎,開始有點名氣。因為自視甚高,包裝得很好,跟自以為匹配的朋友去打球、看電影、聚會……每天都很快樂,但往往熱鬧過後回到家,一個人面對四面牆,那無止盡的孤單,簡直讓人悶出病來。

       當時我滿心以為自己站上歌壇最高峰,將大有可為;卻沒想到唱片界開始不景氣,盜版猖獗、串流盛行,公司裁員,夥伴一個個離開。簽約到期後,心中徬徨到底該不該繼續?我還是很喜歡唱歌。記得宣傳曾要我們在CD背後寫一段話給未來的自己,當時我寫的是:「只要有一個人聽我唱歌,我就會一直唱下去。」

       於是我開始一個人去闖,從歌手變成通告咖,以前被保護得太好,這時才知道原來化妝要去排隊,上節目要自己搶話。如果沒有鏡頭、沒有效果,下次不會有人找你。於是我在綜藝節目裡扮女裝、吞哇沙米、被人呼巴掌,用盡氣力搞笑,家人看了格外心疼。

       在歌唱事業的高峰期,五年發片五張,每到跨年晚會,不是唱開場就是ENDING。後來我只能在家看電視時,每每對著晚會場景掉眼淚。後來轉戰戲劇,找到另一條路,有些製作人會找我唱片頭、片尾曲,終於又有唱歌的機會。

因親子、夫妻問題進入教會

       拍戲認識妻子,從檯面下交往到曝光,直到婚後兩年,都還在熱戀期。然而有了孩子,生活再也不一樣。成長過程沒有父親榜樣的我,學著當爸爸,對小孩總是單方面地下指令,沒有溝通空間。

       五年內生了三個小孩,狀況愈來愈多,家裡沒有一天平靜,從父子關係延伸到夫妻爭吵,婚姻裡有太多事情要面對,太多挫折無法解決。

       就在那時我們接觸到教會,不久夫妻都信了主。起初我很不習慣,參加小組不敢開口,但聚會久了,發現不講不行,就試著分享一些瑣事。出乎意外地發現,其他人會以同理心來看待,而分享讓我的心情得到抒發,夫妻關係也有進步。

禱告,求耶穌幫助

       有一回全家人搭電梯,我伸手去按鈕,孩子卻反射性地閃避,以為我要打他。當下我震撼不已,沒想到孩子對我的懼怕到了這個程度!因此我立志改掉壞脾氣,經常思想該怎麼做,但每次事情發生,憤怒的情緒還是走在前頭。

       記得那個禮拜五的聚會,一進門聽到詩歌,就眼淚直掉。我心想,主啊!祢真的聽見我了嗎?祢真的會幫助我嗎?這時一個聲音對我說:「就把事情交給我吧!不要怕,不要擔心,會改變。」從那以後,每次生氣我都先禱告,或者聽詩歌。等到心情穩定了,再去處理事情。

愛中修復與父母的關係

       當了爸爸以後,我也想要做個好兒子。父親盡所能地把最好的給了我們,因此我試著去理解他必須出去打拼,不能陪伴我們成長的理由,慢慢放下心結。每次帶小孩回南部,看著他們祖孫互動時,我會在心裡產生投射,彷彿那就是我的童年,也感覺到父親想要彌補。後來我們出書談家庭教育,我想親自拿書給他。那天到了機場,看見父親背影,我走到他身後,沒想到他吃了一驚便往後倒,被我一把抱住。這一抱,讓我們哭了好久,父子關係從此融冰。

       我在去美國以後較少跟媽媽聯絡,剛回台灣發片時,每逢到高雄簽唱會,她總會帶著我愛吃的東西,到後台來分享給大家。後來她重病在床兩年,我幾乎每週都南下陪伴她。

       雖然全家性格低調內斂,但感謝主,藉著信仰,我們可以在禱告中向神傾訴。神垂聽禱告,並讓萬事互相效力。祂教會了我,「只要信,不要怕」,因為在愛裡是沒有懼怕的。

 

(整理/楊可玉,選自Good TV真情部落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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