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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明治的幸福】 給孩子機會愛你

文/ 陳小小

       婆婆是日劇《阿信》的真人版,國小畢業,在家開美髮店貼補家計。直到孩子進國中,功課增多,恐怕美髮太吵會影響學習,就結束店面,去醫院做底層工作。她有著過人的堅強毅力,勤儉刻苦,凡事自己來。

 

家務自己動手做

       孩子們長大離家,她和公公兩人,衣服全用手洗,不用洗衣機。直到我的母親過世,留下一台雙槽洗衣機,我問婆婆是否願意接收,她才改為機洗。用了十年,雙槽洗衣機壞了,我們勸她改用洗脫全自動的單槽洗衣機,並讓同住的小叔和我們的兒子輪流分擔家務。然而八十歲的婆婆認為買菜煮飯、洗碗、洗衣、掃地、拖地等家務都是自己該做的事,並堅持要買雙槽洗衣機。

       去年,八十七歲的公公數次瀕死,被她和小叔救回,但喪失行動能力,臥病在床。除了原本的家務,還多了照顧公公的沉重工作,婆婆仍習慣凡事自己來。我看這樣下去不行,立即買了旋轉拖把、無線吸塵器、單槽洗衣機給兒子。年輕人一拿到相較於傳統掃把拖把、雙槽洗衣機科技新品,立馬開心地做家務,被阿嬤照顧,也良心不安。若非婆婆自顧不暇,不可能給孫子分去家務的機會。

 

堅持不收錢

       公婆實在很愛兒孫,不僅是家務不分出去,連該出的錢,也捨不得我們出。我看到廁所衛生紙快要用完,就帶著兒子去買一大串。我公公看到,就用命令的語氣要我記得把衛生紙帶回家。如今公公臥床,需要很多輔具。有些器具,感謝教會弟兄姐妹慷慨相贈二手,沒有的器具則要自行採購。我們每次都想要表達孝心,不跟婆婆說多少錢,不讓她出錢,但她總是堅持把費用給我們。即使後來居家喘息服務,婆婆仍堅持費用他們出。直到請外籍看護,才願意讓孩子們共同分擔費用。

 

鶼鰈情深

       這段日子,小叔辛苦,我先生也屏東、高雄兩地跑。前不久,公公再次入院,必須插鼻胃管,公公堅持不插。因他之前對我先生交代已經準備好見上帝,不要插管與氣切。但還未信主的婆婆不願老伴離開,就打電話來哭著要我先生從屏東回高雄勸爸爸。實在是那天晚上,心情衝擊很大。擔心先生獨自開車會出事,我堅持開車送他。公公在婆婆的淚水與哭求下,選擇了插管。公公為了愛婆婆,付出的代價很大,身體褥瘡的痛苦,以及插管不能享受食物的味道。

 

把握還有的機會

       回程路上,先生感謝我默默地陪伴與支持,不時提醒他出錢幫爸媽添補這添購那。我跟他說,把握這段時間表達對爸媽的愛。他知道我的爸媽很早就驟然離世。我反過來感謝先生,三十至四十歲的我是全職家庭主婦,有很多機會表達對爸媽的愛。我曾台南、高雄兩地數次往返,在醫院陪伴爸爸,帶憂鬱症的媽媽在她最後的半年回教會聚會,而我們的孩子與外公、外婆有很多居家出遊的珍貴回憶。

 

愛中共嚐生活甘苦

       公婆是傳統華人,他們眼中孩子就永遠是孩子,所有的家務都自己扛,不給孩子們愛他們的機會。兒子對我說,過年他包給阿公阿嬤的紅包,被阿嬤強塞回來。另外有些人效法歐美文化,認為彼此尊重、獨立自主最重要。孩子成年就搬出,彼此互不干預。自己年老,就搬去養老院或安養院。寧可麻煩與自己不相干的陌生人,也不願麻煩孩子。這些做法或許剝奪了孩子愛自己的機會。

       生老病死是罪入了世界的結果,但上帝的愛讓我們一起面對。人生三明治,上有老的要陪,下有小的要顧,雖滋味甚苦,但苦中有甜。彼此相愛,讓老中青三代共嚐這份三明治,同享上帝的恩惠,眼淚與歡笑成了此生幸福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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