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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實故事】 高原上的星光

文/ 唐青口述

  青康藏高原地形氣候特殊,更有獨特的信仰、生活與價值觀。文革後,地圖上西藏的範圍被縮小,與川、滇、甘、青各省的藏族自治區,合稱為藏區。

  起初因著朋友邀約,我參與在藏區舉辦的免費英語營,擔任代課志工老師。當時只覺得酷,回來後可以向朋友炫耀不一樣的經歷。但真正去過以後,生命的衝擊與改變大過一切,藏區對我有了完全不同的意義。

追求真理 需要救恩

  在藏區,他們稱呼我為老師。事實上從前我的功課並不好,對於沒興趣的事物,連專注三分鐘都做不到。小時候媽媽帶我去教會,講道時我聽不懂也坐不住,對主日學老師要求的背誦聖經金句沒興趣,唯一吸引我的只有詩歌。那些充滿詩意的歌詞領人欣賞神的創造、鼓勵思考真理,那是我所嚮往的。有時看到一些基督徒的生命滿有力量與光彩,也會心生羨慕。

  我努力追求真理,卻在教條與壓力下漸漸遠離教會。有一次,一位我曾向她傳福音、後來全家信主的小學同學邀我參加特會,聚會中,來自國外的講員為我禱告,他用旁人聽不懂的方式說出許多我心中深藏的祕密與羞愧。我突然領會到,這人是以迂迴保護向一個拒絕他的人表達愛。原來那些童年讀過、不合理的救恩故事竟是真的,神並非差祂的愛子來演苦肉記,我就是那個需要救恩、如今被神愛所吸引的人。

發現自己 眼光改變

  畢業後我進入夢寐以求的廣告業,但卻漸漸發現寫文案與真正的創作是兩回事,因為本質是廣告,我們寫出的美麗文字往往連自己都不相信。正徬徨時,一位特教老師指出我有專注力的問題,同時矛盾地建議我回學校念書。從前學校和我是彼此的惡夢,但進入研究所後,神讓我重新發現自己對研究和寫作的熱情。

  第一次去西藏,因學生害羞,我常開玩笑製造互動。其中有位同學第二個禮拜才出現,每次見面我總笑他翹課,笑得他抬不起頭來。但後來我聽說,原來之前他遭遇糾紛受了槍傷,當地醫院不收,朋友們幫著私下處理,一直沒能根治。那年冬天槍傷復發,他無法工作,朋友們便叫他來學英文,每天把他從醫院搬來放在座位上,下課再搬回去。當愈來愈多聽說這樣的故事後,看著台下學生,我的眼光變了,教英文這事也變了,不再是賺錢、不是炫耀,而是一群人改變生活微小的希望。

藏族問題重重

  我去到學生們的家鄉,看見廣大的草原、無窮盡的星空,大自然的美麗令人震撼,但在那美麗底下,我卻充滿不安。遊牧民族的孩子上學只能住校,老師就是舍監兼保母,在去到那裡的那天,我看見一群臉上有著高原紅的可愛小學生坐在陽光下,一年級的班長帶著同學一句一句念課文,而老師呢?老師竟然因為生活太悶,出去逛街透氣了。

  家庭教育、學校教育都虧欠了那些孩子,我的難受與不甘心在那裡有很多碰撞。我回台灣辦義賣,為那些因家庭輟學的學生籌措獎學金。幾年後,孩子們爭氣地讀到大學畢業,但那裡沒有其他企業,畢業出路只有當老師一途。近年來愈來愈多的家長送孩子去念書,考取教師資格變得更加困難。那些讀到大學又當不成老師的年輕人,沒有牧牛牧羊的本事,成了生命不上不下的廢人。

  我從教育問題看到經濟問題,又從經濟問題看見醫療問題,問題之多之大如滾雪球,但錢並非唯一的解決之道,關鍵還是在於人的身上。藏人有熱情,為民族甚至可以犧牲生命,但封閉的生活使他們以為自己無能為力。他們需要更多相信自己。

生活中實踐信仰

  藏人以生活實踐信仰。曾有一個學生短短兩個月內失去三位舅舅,我以為他的家人一定很傷心,但他卻若無其事地說,「就是還給大地了。」藏人以天葬讓親人遺體曝露在天地間被老鷹啄食,因為生命來自大地、回歸大地。聖經上不也說嗎?「賞賜的是耶和華,收取的也是耶和華。」然而反思自己,卻有多少次,是我緊緊抓住無法放手,認定那些抓著的都是我的。

  有一次村人聚集,向一個欠了大家一堆錢的人討債。其中最大的債主站出來說話,他說:「他真的還不起。算了,這筆錢我不要了。」其他人聽了紛紛作罷。那筆錢換作是我很難放過,但免人的債卻正是聖經的教導。他們的生命讓我不得不安靜下來重新思考信仰,思考真實的生命在哪裡?我是否只透過說什麼、做什麼,來證明有神,證明自己是個好基督徒?

做在最小的弟兄身上

  經歷過那個尚未受到現代化洗禮的世界,回台灣後,甚至連打開水龍頭都能令我興奮無比。因為擁有的太多,更覺得應該多做些什麼。走進教會看見大家熱心籌辦各樣聚會、討論教會增長,心裡生出不一樣的思考,深覺我們全部走出去都不夠!

  對藏族朋友的愛,是因為他們先愛了我。我在他們身上真實體會,知道做在那最小弟兄身上的,就是做在耶穌身上了。我為服事藏族成立了一個協會,東奔西跑雖然辛苦,但更盼望看見夢想的實現。那一天,強的要幫助弱的,生命寧願燒毀、不願朽壞。(整理/楊可玉/選自GOOD TV真情部落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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