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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實故事】 台灣的暗室之后 ——薛以柔的生命故事

文/ 李鴻志 採訪整理

       如果有人得先天性青光眼,幾年後全盲;求學時常遭霸凌,婚後醫生說孩子不會遺傳,但後來卻漸漸失去視力。經歷離婚,獨自撫養孩子,真的非常辛苦。這樣的人若帶孩子一起自殺,您覺得過分嗎?

失學再復學

       薛以柔從小在花蓮讀小學,因為教育資源不足,視力嚴重退化,自己也不明原因,只能獨自忍受別人的嘲笑和霸凌。因著無法繼續升學,她便待在家中,有一天從護士口中得知台北有「啟明學校」,她才知道還有這種學校可讀,經歷三年的失學,她又再入學。

       以柔原是虔誠的道教徒,知道自己的命不好,所以常吃齋、唸佛、作法會、迴向、三跪九叩,無非就是要找到前世孽緣,好消災解厄。

       她的第一段婚姻是跟盲人學長結婚,後來因家庭暴力而離婚。那時她帶著上幼稚園的兒子過著無助的生活,更加悲慘難熬。

因孩子接觸教會

       工作的地方,有個志工告訴她:「台北的中山長老教會,有兒童合唱團,帶你的兒子去學唱歌,他會很快樂的。」為了讓孩子有個快樂的童年,她每週都帶著孩子從新莊乘車到台北來參加。後來有人知道孩子的母親是盲人,便常接濟她,並帶領他們參加聚會。雖然以柔看不到教堂裡的一切,但她覺得教會裡有愛。

為要顯出神的作為

       有一天,以柔因為尋求的問題沒有答案,讓她萬念俱灰、情緒極度沮喪,彷彿走到人生的盡頭了,很想帶著孩子去自殺。這時,她接到一位教會朋友的電話,對方用約翰福音九章一至三節來開導她:「耶穌過去的時候,看見一個人生來是瞎眼的。門徒問耶穌說:『拉比,這人生來是瞎眼的,是誰犯了罪?是這人呢?是他父母呢?』耶穌回答說:『也不是這人犯了罪,也不是他父母犯了罪,是要在他身上顯出神的作為來。』」聽到對方說「神要在她身上顯出祂的作為來」,以柔立即回應她:「放屁,讓神的作為顯在別人身上,不要顯在我身上。」

       以柔雖然對神不認識,卻相信有神,否則教會的人不會對她這麼好。在不完全理解神是誰的情況下,她選擇跟神對賭;一九九九年七月她接受洗禮,看神在她身上要顯出什麼作為來。

「看見神」的奇妙經歷

       受洗前一天,半夜時她看到一個明亮的光,光裡有一位慈祥的老人。她特別看到那慈祥老人的眼睛。對一個盲人而言,人像「樹」一樣,不可能有清楚人臉的概念;但那天神卻來造訪她,讓她倍感溫暖。

       受洗完後,每週日她都帶著孩子和點字版聖經去教會上課。她的一本「馬太福音」點字版聖經,體積約等於三大本普通版的聖經。她以前從未讀過聖經,聖經最難懂的是地理,因為不知道哪裡是哪裡,即使知道了,對她也都一樣;最容易讀的是箴言、傳道書、羅馬書等。

書寫盲人的感受

       盲人對顏色、圖片無從感受,反而讓她對純文字更加喜歡。配合盲人電腦,讓她跟外界有新的接觸,也得到了以前在啟明學校時投稿的喜樂。她把自己在盲人世界裡的經歷寫了兩本書——《我是爸媽的照像機》、《盲眼媽媽的一顆心》。盲人寫的書若能打動明眼人的心,只有一個理由,就是把人所看不到的世界真實地呈現出來,因而也安慰了許多人的心。

改變生命 開擴「視野」

       經歷兩段挫敗的婚姻後,一個明眼人劉奕村考慮娶她為妻,但奕村不能克服的是無法接納她的兩個孩子。若是如此,以柔也不考慮這段婚事。後來有人告訴奕村:「你缺兩雙筷子、兩個碗嗎?」他的心結被打開後,便做了兩個現成孩子的爸爸。奕村說:「若是早幾年,我還在做浪子,因著原生家庭,我根本不會做父親。」但神讓一切不可能變成可能,他成了全家三個盲人的眼睛。奕村是個潛水教練,常會帶他們出去「見見」外面的世界,也開擴他們的「視野」。

       結婚初期,奕村有嚴重酗酒的問題,但以柔對主有信心,她相信藉著禱告,主必改變奕村。二○一七年,奕村終於成功戒掉多年來的酒癮。後來,他們家也開放作小組聚會,以柔還帶領兩個小組。兩個孩子也很愛主,一個是青年使命團的宣教士,一個是大學生,擔任教會司琴手和鼓手。他們常出團作見證,以柔是團隊的歌手。

成為別人的祝福

       以柔雙眼失明,左耳失聰,常自比是「海倫小勒」。從前她以為自己是被咒詛的,也嘗試在民間信仰找答案,卻找不到,後來在基督裡找到了。廿一年前她跟神對賭,她選擇信靠神,最後神贏了,她也服在祂大能的手下。

       多年前,有位蔡鈴真牧師以「暗室之后」來勉勵她,對她說:「只要妳有成熟的生命,願意關懷別人,自然會有人來找妳;妳的黑暗在祂手中,會成為別人的祝福。」這些話如今都應驗了。

       盲人不可能用眼睛看見神,但以柔心裡所相信的,對想用眼睛來尋找神的人特別有用,正如「暗室之后」蔡蘇娟,曾幫助許多人相信耶穌。台灣的暗室之后薛以柔靠著主的恩典,也盼望用她的文字、歌聲和生命,來影響像她一樣軟弱的人歸向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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