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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角落】家,是心底最深的渴望

文/ 書舫

        小琪走出浴室,左手高舉,英雄式的在室友面前炫耀她在手臂上刻畫的傷痕,不深,是用尖銳的塑膠碎片刮出的十條平行線。育幼院的老師問小琪為什麼要傷害自己,她卻得意的反問老師:「漂亮吧!你不覺得這是創世巨作嗎!」

        小琪高一,五年前被社會局轉介到育幼院安置。當時她才小四,由兩位社會局的社工開車送來,當大人在談論她的家人及經歷時,她低頭安靜坐著,社會局的人員要離去時,她的眼眶一度泛著淚水。這五年來,育幼院是小琪的家,她喜歡這個大家庭裡有這麼多關心她的大人和與她際遇類似的同伴一起生活。

家庭不完整 生活偏差

        小琪出生時父母就已離異,媽媽離家後不知去向,也不曾回來看她。爸爸喜歡到處找人喝酒聊天,醉了就不回家,是個不工作的街頭流浪漢。小琪由奶奶帶大,她跟奶奶感情很好,但五年前爸爸因肝癌過世後,叔叔把奶奶接到台北同住,嬸嬸以房間不夠為由拒絕收容小琪,同時嬸嬸也幫她申請社會局的安置。

        被迫與奶奶分開,是小琪心裡最深的痛,她時常想念奶奶而暗自哭泣。家是什麼?對小琪而言是破碎又模糊的,但在她的心裡深處卻深深渴望有一個家,那個憧憬的家很簡單,就是一個房子裡,有爸爸媽媽和孩子住在一起,就像她小時候曾經畫過的圖一樣,圖畫裡只有一個線條屋和三個線條人,看起來好像是家徒四壁,但三個線條人的臉上都有一個燦爛的微笑。

        是因為這個渴望時常在心裡作祟吧!才讓小琪誤以為會主動跟她聊天的男生就是那位未來會呵護她的白馬王子。因此,當班上有一個男同學比較常跟她聊天時,她也就肆無忌憚的寫情書向他傾心吐意,沒想到小琪卻因此變成班上的是非人物,男生避開她,女生討厭她,後來,當她知道情書曾經被公開傳閱時,她感覺被羞辱,情緒幾近崩潰。

        早在幾天前,小琪的脾氣開始變得暴躁,抗拒上學到又哭又鬧,但就是沒人理她,割傷手臂應該是情書事件最後的情緒出口吧!當晚,社工阿姨在醫務室裡一邊幫小琪擦藥,一邊聽她泣訴心裡的瘡瘡疤疤。社工心疼小琪的經歷,除了同理及支持情緒外,社工說她自己小時候也畫過一張名為「家」的圖,她好想看看小琪畫的圖是否跟她一樣,小琪原本不願意畫,但在社工阿姨的一再邀請下,小琪把心中對家的渴慕全畫在紙上,只是,她畫的屋子變大了,屋子裡有很多媽媽,有很多孩子,還有一個奶奶坐在廚房的角落。

        社工阿姨也悄悄的告訴小琪一個秘密,就是她在高中時也暗戀過一個男生,但她卻沒有現代女生這種坦承表白的勇氣,直到畢業前才鼓起勇氣寫一張卡片給他。社工阿姨請小琪猜猜卡片上寫了什麼?小琪突然精神奕奕的猜著:「你知道我喜歡你嗎?」、「我可以請你喝杯咖啡嗎?」、「……」,但社工阿姨都搖搖頭,最後小琪請阿姨公佈答案,就是「鵬程萬里」,小琪說阿姨遜斃了,兩人就相視大笑。 

給予愛的接納與關顧

        那次的聊天拉近了彼此間的距離,也開闊了小琪的心。社工阿姨成了小琪的好友,社工的話此後不再是無聊囉嗦的贅言,而是小琪的勵志箴言。小琪開始知道自己不是可憐沒人愛的孩子,她有一個家,一個充滿愛的大家庭;她不是沒有媽媽的小孩,而是有很多媽媽在照顧著;她也不是沒有父親,育幼院的院長就是他們的父親。

        院長是基督徒,他風雨無阻的每日為孩子主持早禱會,讓孩子帶著天父的愛出門,也期待孩子們在學校時有更好的表現,不要在乎別人的眼光,要以上帝兒子的眼光來看待這個世界,對同學就能有更大的寬容與赦免。院長說他們每個人都是主耶穌特別揀選的門徒,小時候有特別的歷練,是為了長大後要承接更大的使命。

        彼得前書二章九節:「惟有你們是被揀選的族類,是有君尊的祭司,是聖潔的國度,是屬神的子民,要叫你們宣揚那召你們出黑暗入奇妙光明者的美德。」這些孩子表面上看來,似乎是被遺忘的一群,然而因著愛的接納,給予生活上的關顧,品格上的陶造,也在信仰的禾土中撒下種子,期待他們日後能合乎主用,用白白領受的恩典,一生傳揚基督的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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