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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實故事】 奇妙的生命之旅

文/ 尹常採訪

  就差零點五分,雖沒有如願考上台大醫學系,但第二志願的陽明大學醫學系也讓楊天助認為可以光宗耀祖,覺得自己是最棒、最優的「上層人物」。只是這些許差距,卻讓他的一生有著戲劇性的變化。

  剛上大學,天助享受著那種「無與倫比」的良好感覺,盡其所能地玩、也盡其所能的讀。英文底子好的他,常常順利地「啃完」一本又一本原文書,而愛用英文回答老師的問題,成為天助的「炫」。高中時,他瀟灑地讀著玩,也玩著讀,畢業成績是全校總排名第二。他認為上了大學,就要「大大 學」,所以讓自己更加解放。大一時參加了人權社、人醫社,還參加熱音社、國標舞社,雖然玩到快翻天覆地,但課業沒受影響,還兼了家教,自己賺些大開銷的花 費。

  「家教是我大學的第一份工作,也是最後一份。」天助滿滿的行程,難免顧此失彼,大一下學期又忙於「醫夜情」的活動,「我忙得不可開交、焦頭爛額,忽略了人際關係,讓我若有所失……。」忙碌後的失落,讓他很想沉澱一下心情,於是在二○○五年三月十一日,獨自騎機車到淡水賞景解悶,嘗試「將心語,寄情淡水,訴說愁苦,讓浪濤退入河海。」以紓解心中鬱悶!

  回程,背對著淡水的落日 餘暉,拉長的斜影,讓天助騎得再怎麼快都趕不上那影兒。當經過竹圍時,不知是受黃昏的暗光影響,還是昏眩所致,「不知覺」中發生了意外。這場嚴重的車禍, 讓他昏厥不醒,直到晚上才被發現送往淡水馬偕急救。醫生緊急開刀,在右大腦清除大片血塊。隔天轉送到台北榮總,再由資深的外科醫師執刀開了左大腦,後又發 現不明原因大量出血,引流管堵塞,又必須緊急開刀,就這樣短短時間連開三次刀。

先中風而車禍

  當時送到醫院時,昏迷指 數只有三,醫師判斷存活的機會微乎其微,甚至認定救活後,也會變成植物人,或癱瘓一輩子……。天助昏迷了十天,醒來,又很快進入熟睡狀態,更讓人覺得不樂 觀。醫師後來診斷出他是因突然中風使腦幹失去知覺和反應,才失控造成車禍,並不是因為車禍而昏迷。

  天助媽媽知道後,不禁憂傷,想起當年懷著天助時,忽聞天助父親在嘉義縱貫公路發生車禍身亡。也就是說,天助是「遺腹子」。當時,聽醫師說,也可能是先中風而車禍,「料想不到,這種多舛的事會再度發生!」

  天助媽媽陪在病床邊,難 免擔憂,「萬一長睡不醒,該怎麼辦?」當陽明大學師生知道有位醫學系的新生車禍昏迷不醒,正處在生命垂危之際,從校長、學務長、教授,還有醫學系同 學……,都自動自發地輪流到加護病房外守望,學校附近的石牌浸信會和學校團契多位基督徒老師,更是積極為天助禱告,輪班陪伴楊媽媽,期待奇蹟發生。

  果然,天助從深度昏迷中漸漸甦醒,只是因左腦嚴重受創,醒來後,不知自己是誰,也不會認人。失智加上失語,他連個性都變了。

溫馨的康復計畫

  當時姜安娜教授剛接任陽 明大學學務長,在校內推動「天助康復計畫」,期望把握腦傷復原一年的「黃金期」幫助天助。在短時間內就有八十多位師生、教官、家長一起參與。其中醫學系一 百級的同學負責教天助國語和數學:從ㄅㄆㄇ……123……開始學起。其他的志工有的安排送餐、有的負責至醫院復健治療的接送,有的幫助天助從事物理治療的 訓練。為了讓楊媽媽便於就近照顧,學校安排她住進女生宿舍。林一真教授及基督徒師生則帶領楊媽媽和天助用禱告獲取心靈的安慰。

  天助復原的速度神速。楊 媽媽也學會很多在家幫助天助的復健按摩方法,每天還用湯匙攪動他的舌頭,說著,「來,叫媽媽!叫媽……媽」。天助一直無法跟著媽媽的嘴形說「媽媽」,但他 心裏的意念是「主耶穌,祢一定要幫助我!我是不會放棄的!」就在多次攪動舌頭後,有一天在榮總,天助隨著媽媽的嘴形,叫出了「媽媽」,聽到孩子「終於」開 口說話,楊媽媽感動地流下「珍珠眼淚」!

  天助在陽明大學的醫療團隊群策群力下,加上他過人的毅力,努力復健,以及自我大量練習,認知已從小二程度進步到國中程度,接著他回到母校嘉義中學寄讀,努力把高中「再念完」,後來重回到陽明大學轉讀物理治療系。

永不放棄走出生命幽谷

  天助已經從陽明大學畢業,第一份工作是保險經紀人,「我的腦傷影響我的學習,考了三次才正式拿到證照。」原本還有點懊惱,當聽到有人考了七八次時,他開懷地笑著,「我還是很有天分。」

  雖然當不成醫師,「但我希望成為物理治療師,繼續幫助人……」只是天助的右手還在復原當中,暫時不從事物理治療師工作。不過,他已經是業餘腦傷患者的打氣者,常到醫院當志工,告訴腦傷病患應如何復健。

  天助曾經回到自己在陽明大學的BBS板,一字字敲下——「我回來了!」他帶著和過去不一樣的心情感受人生,「這個意外讓我經歷甚麼是『天助』,我明白和我在一起二十多年的名字,這麼真實又重要……。」他說自己是神大能最好的見證者!

  「再活」的奇妙生命之旅,將繼續見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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