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故事】點亮童年
回想起來,我的成長過程充滿孤單與艱辛。爸媽婚後生下三個姊姊,老四是唯一的哥哥,爸爸開心地帶他去算命,聽說命中注定有三個兒子,於是又再生下四姊和我。我出生時,媽媽血崩又沒奶,爸爸幾乎考慮把我送走。
打針,高尚對待
因為窮,在我三歲時,媽媽就去工廠工作。童年的我經常獨自在家,就地取材,捉門縫裡的小蟲玩;然而自得其樂的另一面,我會害怕聽見消防隊出動的聲音,每到下雨天,又常擔心家人沒帶傘,回不了家。
記得哥哥剛上自然課時,告訴我樹從土裡吸收營養,所以才能長那麼高。我們兩個也想長高,就這樣吃了一個禮拜的稀飯和泥土。記得寒暑假去二姊家,姊夫像爸爸一樣照顧我,感冒時帶我去看醫生。記憶中,打針是一種前所未有的高尚對待。
因為窮,曾經受過鄰居的羞辱。有一次,我和許多人一起在鄰長家看電視,看得正開心時,卻被鄰長的小孫女在眾目睽睽之下趕了出去。諸如此類的經驗,讓我堅定用功讀書、脫離貧窮的心志。
家庭影響考試受挫
統整成長過程,我發現自己早已得到爸爸的高度肯定。記得某天他騎著腳踏車回家,高興地說:「女兒考上雄女,我從巷口回來,整路都有風。」爸爸深深以我的成績為榮。然而高二時,哥哥因受不了女友劈腿而自殺,雖然獲救,卻留下嚴重的後遺症。媽媽陪著他四處就醫,兩年之間頭髮全白;我也在家庭氣氛的影響下,失魂落魄,沒考上理想的大學。
打工賺學費
第二年重考考上政大,為了籌措學費,透過同學介紹到建築工地去打工。即使包得全身只剩兩隻眼睛,頭髮還是會被水泥弄得又髒又硬。每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洗完躺在床上,心想再也不要去那裡打工了。但為了賺取學費,隔天起來,還是得去。
到了台北,我站在政大校門口,告訴自己:錢玉芬,你要讀書!學期中我兼家教,寒暑假擺地攤、賣春聯,每天省吃儉用,精打細算地過日子。
後來我從文組轉到理組,念心理系,認識比我晚一屆的「前男友」,也就是我的丈夫。當時他是學弟,經常在課業上幫助我。剛開始交往,我們總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表面上是價值觀不同,直到信主後反省自己,發現我從未關心過他的需要與喜好,嚴重地自我中心。
奇妙經歷難以形容
信主前,每當有人向我傳福音,我要不跟他辯論,要不就送他吃閉門羹。準備考研究所時,有一回讀書讀到半夜兩點才上床睡覺,一躺下去,全身就無法移動,耳邊彷彿千萬人高唱哈利路亞,聲音極大極美,到最後整個房間充滿了光。那景象很難用言語形容,我掙扎著要起身,卻感覺那光在我身邊繞行一圈,我隨即開始嘔吐。
當時不曉得哈利路亞的意思,只知和基督教有關,事後請教同學,果然他要我回去認罪禱告。我心想,又來了!但是擔心那種神秘經驗再次找上我,只好敷衍地認罪了事。
孩子,我愛妳到永遠
我並沒有因此走進教會。考上研究所後,有一次去家教的回程路上,天空烏雲密布,眼看平均一小時一班的公車剛剛駛離,豆大的雨點開始落下,就在這時候,幸運地又來了一班車。車門打開,我趕緊踩上階梯,突然間眼前浮現一個畫面,一隻巨大的手將我捧上車,我彷彿坐在雲端,感受到一股既堅強又柔軟的力量。
霎那間,一個意念植入我的腦海,告訴我:孩子,我要像現在這樣愛妳、保護妳,直到永遠。這聲音稱我為「孩子」!我的內心無比感動,忍不住淚流滿面。回到宿舍,我跪下向神禱告,說:「神啊!若真有祢,請讓我認識祢!」從那時起,我就帶著聖經走進教會,直到如今。
藉心理治療與諮商得釐清
學業完成取得教職,開始進行跟童年經驗有關的探索。為著研究,也為了想要分享福音,我召聚了一些同事朋友,成立「讀心會」。有一次,大家分享自己在十八歲前家裡有哪些成員?與他們的關係如何?許多人在分享中流下淚來,對我來說更是一個新鮮的經驗。
而我自己?我發現要形容很難,一股陌生但真實的辛酸湧上心頭,讓我哭得非常傷心。事後,學者的邏輯思維冒出頭來,我想知道自己為什麼哭?該不該哭?眼淚的意義是什麼?應當如何處置?過去對心理治療與諮商興趣缺缺,現在把那些書從箱底挖出來重讀,從前不了解的,因著眼淚的洗滌全都看懂了。
我將這些所得整理成論文,並且深深挖掘自己,把許多遺忘的片段重新拼湊起來。許多過度的情緒原來跟成長經驗有關,情緒的源頭在過去,火氣卻對著現時現地的人發作,我有責任將它釐清。
從神得著醫治與安慰
至於釐清後該怎麼處理?基督徒流淚,自然會禱告。禱告中想起聖經裡的寶貴話語,原來竟是為著我們這樣的情境而預備,讓我們在淚中得著醫治與安慰。詩篇一三九篇說:「神啊,你的意念向我何等寶貴!其數何等眾多!我若數點,比海沙更多……」神愛我們,祂的眼目從未離開過我們。
著手整理童年經驗相關書籍與期刊論文時,我發現許多領域都注意到這一點。負面的成長經驗不但影響身心靈與人際關係,甚至導致疾病發生。這樣的課程不能只放在頂尖大學,更應向整個社會推廣普及。
一路走來有滿滿的感動。曾經自以為是高知識份子,認為信仰是那些沒辦法的人所走的路,後來卻因神的恩典憐憫,叫我成為基督徒。神的偉大與細膩超乎我們想像,人的一生若不認識祂,將是何等重大的損失!(整理/楊可玉,選自Good TV真情部落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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