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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實故事】用重價買來的烙印

文/ 黃秋芳 採訪整理

       鄒容,人稱大華哥,曾是幫派老大。他的大哥身分是用身上的烙印堆疊出來的「鋼印」;刑期,則是身分不可或缺的「履歷」。

傷痕累累的不歸路

       大華哥十一歲時,被一位角頭大哥利用,拿一根扁鑽捅了一位賭客,從那時起就走上一條不歸路,生命像溜滑梯一樣,一直往下滑,直到撞到地板時才猛然發現青春已經不再,真可謂「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頭已百年身。」

       大華哥進出監獄八次,二十年的牢獄,三十年的毒癮,四十年的黑幫生涯。他像個打不倒的不倒翁一樣:曾有人要砍他的頭,他眼明腳快後退一步,只在脖子上留下一條刀疤;有人往他胸口刺一刀,差點就中心臟;兩腳的腳筋也被刺穿卻沒割斷;一隻眼睛被打瞎,另一眼視力剩下零點二。他曾經賺過很多錢,但錢買不到平安,最後換來的是傷痕累累的「重殘手冊」。

決心做新造的人

       二○○八年一月廿四日,因吸毒罪,從新店戒治所刑滿出獄後就進到教會,至今已十一年多。他說:「我在監獄裡聽到福音,就在心裡跟耶穌說:『請幫助我出獄後有力量走出一條全新的路,我要成為一個新造的人。』出獄那一天,有些兄弟坐車往回家的方向,有些直接再去找藥頭,只有我,第一通電話打給牧師,我立志要靠著基督的信仰過得勝的生活。正如保羅說的:『我以認識我主基督耶穌為至寶。我為他已經丟棄萬事,看作糞土,為要得著基督。』」

禱告,勝過試探

       改變,是一條艱辛的路。大華哥以前混黑幫是因為害怕,需要有安全感和保障。今天打不過別人,就回去帶更多人,而別人打輸了,又會回去拿刀拿槍出來,本來想要得到保障,卻反而更沒有平安,活在恐懼之中。身上帶槍,怕警察;不帶槍,怕被手下暗殺。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是個見不到底的黑洞。

但當他接受基督成為救主時,想過教會生活,雖有平安,卻要面對「孤寂」的百般熬煉,心中常有兩股聲音在交戰拔河,他說:「謝謝教會的牧師信任我,容忍我改變過程中仍有的火爆浪子脾氣,牧師給我一把教堂的鑰匙,讓我在面對交戰時,無論多晚,都可以進到教會去禱告。我是靠著禱告,才有力量勝過一切的試探。」

親情,一條不斷的線

       這幾年,大華哥積極投入更生團契的服事,有一次他對獄中同學的勉勵,令同學動容。他說:「我們都是別人的孩子,我相信沒有一個媽媽,在懷胎十月時,會指著自己的肚子說:『哈哈,我這個小孩出生後要混黑幫,要販賣毒品。』而今,我們被關在這裡,是無法辯駁的事實,但我們的父母還在期待我們有返家的一天。我也相信,我們人在這裡,但心裡最牽掛的也是至親的家人。這一條親情的線,只有短暫的分離,卻永遠不會斷線。」

信主,翻轉親子關係

       他說自己不是一個好丈夫,更不是一個好爸爸,但這種自省是在認識耶穌之後。記得女兒還在讀國小三年級時,他想看女兒,就寫信給前妻,要她帶女兒來台東監獄,但會客時,女兒看見爸爸卻躲在媽媽背後哭,大華哥就生氣的責罵妻子沒把孩子教好。當時他覺得委屈,賺錢讓妻女過好日子,自己卻在監獄受苦,女兒又不理他,讓他怒火中燒,對她們說了更多傷害的話。直到女兒二十歲生日時,才哭訴,父親被關在監獄裡讓她自閉了十年,母女承受著極大的心裡壓力。如今,女兒以父親為榮,說父親是志工老師,如果有人再說他是流氓,會馬上翻臉。

有不犯罪的自由

       在江湖的大風大浪中翻滾過的人,更懂得珍惜湖面平靜的美。錢財真的只是身外之物,甚至錢也會成為關係中的障礙,名利,真的沒有意義。兄弟,事實上不是一人做事一人當,而是一人做事一家人都在承擔,甚至是一個家族、一個村莊、一個部落的人都要一起賠進去。人要活得有尊嚴,就要有不犯罪的自由,才是真英雄,就像高鐵要行在軌道上,才能又快又穩。哥林多前書六章十二節:「凡事我都可行,但不都有益處。凡事我都可行,但無論哪一件,我總不受它的轄制。」是他現在的心境。

神的愛不離不棄

       人會失腳,馬蹄也會踩空,耶穌說了「失羊、失錢、失人」的三個比喻,清楚表達了天父要找回失喪之人的心意。祂會放下九十九隻在羊圈裡安逸的羊,而到野地抱回正落在豺狼口中,已氣若游絲的弱小生命,擦藥、修剪、悉心照顧直到康復;失錢的就點燈找回;家有離家的孩子,父母會倚門等待,無論多久,老父母都不會忘記他們所生的孩子。大華哥時常用這些比喻告訴獄中的同學,「我們有多重身分,是兒子、丈夫、父親、兄弟、朋友,但還有一個更尊貴的身分,就是永生神的兒子,祂的愛不離不棄。」

       以賽亞書四十二章三節:「壓傷的蘆葦,他不折斷;將殘的燈火,他不吹滅。」大華哥身上的烙印是用刑期和生命換來的,當他認識耶穌以後,更能體會耶穌被釘十字架,用寶血贖回我們的心情。酒濃不必醉過,情重不必然要經過撕裂,大華哥勸青少年不要步上他走過的苦路,要直接轉向耶穌,祂是光,會指引我們走正確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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