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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實故事】 苦難中的恩典

文/ 劉千瑤 口述

       家中四姊妹,我是老大,然而從小缺乏自信,個性較軟弱。學生時代就讀女師專,缺少與異性互動的機會。廿五歲時,因妹妹已有穩定交往的對象,而父親堅持姊姊要先嫁,所以在她建議之下加入婚友社,與先生相識。

因孩子夫妻都辭去工作

       先生是第五十位媒合的對象。面談時,他的話題非常嚴肅,給我的印象不大好。但結束後他邀我去對面咖啡廳,聊了許多他留日的趣事,還送我當時他出的第一本書,內容寫的是日本戰後經濟史,讓愛看書的我感覺很特別。我們很快便論及婚嫁,交往半年訂婚。

       我的公公是醫生,家裡開綜合醫院,經濟條件很好。但因父母忙於工作,忽略孩子,令先生內心有所遺憾。他很早就說,生了小孩想要自己帶,陪伴他們成長。後來我順利懷孕,由於體質關係需要安胎,便辭去國小教職。老大早產,在加護病房住了一段時間,他還不滿周歲時,先生便辭去工作,專心投入育兒的生活。

       事前他並沒有跟我商量,自己作主賣掉公公給的房子,好讓全家有飯吃。他非常愛小孩,會說床邊故事,也常陪著一起下棋,因為有共同興趣,他跟兩個孩子的關係非常親密。

先生意外受傷昏迷

       小兒子升小六的那個暑假,家中浴室積水,先生找水電工來看,自己也在一旁幫忙,結果不慎從高處跌落,後腦杓著地。當時我和就讀國中的大兒子都不在家,弟弟趕忙找隔壁鄰居幫忙,將爸爸送醫。

       等我看到先生時,他已經沒了知覺。因為出血量大,瞳孔渙散,一進醫院便插管急救。醫生看過片子,問我要救嗎?我完全失了主意,照醫生的說法,如果不救,先生應該很快就走了。

       生命受到重擊的我只能聯絡家人、找妹妹商量,每天追著醫生問狀況。每次簽病危通知都是一番掙扎,這對年紀小的孩子更是無法接受。

諸多問題無力招架

       大兒子七歲鑑定為亞斯伯格症,當時我們認知不足,不願相信他有問題。後來遇到爸爸出事,才感覺出他的不對勁。他說,要拿自己的考卷去給醫生護士看,「因為我成績很好,醫生應該要努力救爸爸。」這樣不相干的兩件事,他卻異常執著。

       家中經濟一向是先生作主。該付的帳單、存款和密碼,我一概不知。當時我雖已回學校復職,但面對龐大的醫療看護等費用,深感力不從心。

       醫生本來判定先生為植物人,但四十二天後,他醒了;因當時的看護非常用心幫忙做被動式復健,先生是被痛醒的。然而他意識雖然恢復,記憶卻不見了,話說不清,也沒有行動能力,就像一個小嬰孩。

想了結生命又放不下

       為了照顧家庭,我決定搬到台中,跟娘家有個照應。因教職不能任意調動,我找到安親班的工作,中午才上班,早上可以打理家庭。外傭離開後,我得自己幫先生做復健,每天都很疲憊。

       老大讀高一,亞斯的症狀讓他面臨人際互動及語言表達的困難,我向輔導室求助,但他受不了被貼標籤,在家跟弟弟也不能和平相處。另外,先生把房子拿去抵押做股票,要付貸款。後來公司換了老闆,以理念不合為由解雇我,我只好一邊申訴打官司,一邊去職訓局受訓,每個月領區區一萬塊的津貼。

       雖然軟弱,但我自尊心強,生活重擔從沒讓娘家知道。種種壓力下,我睡不著、笑不出來,一心只想逃避,按著傳統宗教的思維早死早超生。因憂鬱症和睡眠障礙接受諮商治療,手邊有很多安眠藥,我知道如何結束生命,但心裡掙扎,想了結又放不下。

信耶穌後經歷神的拯救

       身邊有很多基督徒,但我從未想過信主,總是自認有信仰,但其實不知道信的是什麼。失業那年,我頭一次把搬到台中後的經歷告訴朋友,她向我發出邀請,問我是否願意接受耶穌住到心裡?我竟然說好,就這樣做了決志禱告。

       某一次,我吞下十四顆安眠藥,決定在家中衣櫥上吊。當時心裡苦,淚流滿面地呼求主,想問真的有神嗎?喊完便失去了知覺。事後家人回來,我聽見有人叫我的聲音,就走出衣櫥躺上床睡著了。第二天起來,發現我綁好的繩結已拆下,帶子折成四折放在床邊,但沒人知道是怎麼回事。領我決志的朋友說,這是神救了我。

神以恩典轉苦為樂

       後來參加一位姐妹的告別式,我在當中不斷流淚。如果我真的自殺成功,今天在台上追憶逝者的,就會是我的孩子。我心中虧欠,向神悔改,不該那麼不負責任。於是不再逃避,願意扛起自己的擔子。

       之後,我真實見證了軟弱變剛強,貧窮變富足。從靈裡的狀態到經濟的供應,都有滿滿的恩典與祝福。神將我的苦情翻轉為喜樂,因祂眷顧,先生有平和的情緒,雖然失去像方向感、數字、邏輯等能力,但逐漸學會生活自理,可以慢慢地行動。

       大兒子今年三十歲,本來就學、就業與結婚是亞斯患者普遍的障礙,但他不但學業順利,在現職也待了五年。從前我們去醫院上個別和團體課,他從不知道自己要成為什麼樣的人,到後來看見各式各樣的亞斯同學,讓他願意學習和改變。現在下了班也會跟同事一起去吃飯、打球。

       神的帶領無比奇妙,祂是世上唯一尊重我、信任我、接納我、理解我、肯定我的神,在祂的愛裡,我活出完全不一樣的人生。

 

(整理/楊可玉,選自Good TV真情部落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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