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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手牽小手】好男不跟女鬥

文/ 楊可玉

  俗話說:「好男不跟女鬥」,從男人口中冒出這句話,自我壓抑中似乎帶著一點心理優越。然而身為一個有尊嚴的現代女性,這話我打小聽了就反感。那些男生分明口舌上說不過人,將敗之際,抬出這句名言,好像就替自己掙回了一點面子,顯得本人氣度大方又不落下風。

原是小說的對白

  因為好奇,我在網路上查詢這句話的起源,原來出自於老舍的短篇小說《柳屯的》。故事裡「柳屯的」是個極其「厲害」的腳色,整個縣裡沒有誰敢惹她。主人翁對於她的所作所為實在看不下去,於是有了這麼一段:

……我的火上來了:「趙五,你看我會揍她一頓不會?」

  趙五眨巴了半天眼睛:「行啊;可是好男不跟女鬥,是不是?」

  看見這兩行話,我的腦子裡一個畫面快閃而過,那是哥哥前兩天憤怒的抱怨:「插隊還敢動手,不要以為是女生我就不敢打她!」

生活中依稀可見

  插隊一事可大可小,若是無心,提個醒、道個歉就好。但我深知哥哥衝動火爆,遇到的對手脾氣更是不小,不但言詞犀利,打人推人也不手軟。爭執之中,哥哥還手固然不妥,一個控制不住,反唇相譏,也有可能被她投訴,無論如何討不了好。

  高年級的男孩不興告狀這一套,經過兩次吃虧、兩次與對方家長溝通無效,我真的也只能勸哥哥說:「你就避開她吧!(OS:好男不跟女鬥,是不是?)」

男女不同無強弱

  什麼樣的情況下,「好男不跟女鬥」?漸漸成長以後,我有一點不同的領會。特別是在教養家中兩個小男孩時,我深深感覺到,除了明哲保身,這句話背後,其實更多的是藏拙的智慧。由於女孩的語言表達能力普遍較強,男孩與生俱來的旺盛攻擊力在爭辯中無從發揮,最好的辦法就是住口不言,免得多惹是非。

  我是女生。回想自己的小學生涯,從來只覺得男生粗魯好事,常以欺負人為樂。等到當了媽媽,才知男孩粗魯但不見得好事,他們的手腳往往動得比嘴巴(腦子)更快,遇上糾紛難以辯解自清,或因要面子硬撐,或因神經大條反應不及,吃了虧只好往肚裡吞。

世俗觀點的影響

  社會上對於男性普遍的期待如此。他們應當保有紳士風度,堅定可靠,不能恃強凌弱,也不輕易示弱。光從小學一年級到六年級,我就能夠清楚看見兒子所受的影響與轉變。在家以外的地方,他不哭泣、不投訴、絕不顯露害怕或悲傷;受到冤枉欺負時(特別當對方是女生),他的外表看來剛強,內心卻非如此,若是發出反擊,往往如同武俠小說裡的「七傷拳」,先傷己、再傷人。

自我接納不壓抑

  然而這並不是聖經的價值觀。我們知道大衛愛哭出了名,他經常流淚禱告,甚至哭到「把牀榻漂起,把褥子濕透」(詩篇六篇6節);保羅被一根刺糾纏煎熬,軟弱中靠主才得剛強(參哥林多後書十二章7-10節)。耶穌的形象更是完全,當他醫治拉撒路、藉著喝水點醒撒馬利亞婦人、呼喚撒該從樹上下來時,那是多麼地溫柔;當他驅趕聖殿裡買賣的人、當他對文士與法利賽人發出責備,憤怒中帶著嚴厲;當他在客西馬尼園禱告,更不諱言自己如何驚恐、難過,他告訴門徒,「我心裡甚是憂傷,幾乎要死」(參馬可福音十四章32-42節)。

  以耶穌為榜樣,或許我們可以說,「好男」不是不跟女鬥,在情緒的表達方面,應該鼓勵好男孩多向女孩學習,能夠自我接納、不再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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