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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實故事】 與自己和解

文/ 曾堂嘉 口述

       小時候父親創業開工廠,原本家境很好,但因沉迷賭博,後來經濟落魄,吃個早餐都要賒帳。爸媽煩惱錢從何來,無暇顧及小孩課業,正好我也不愛讀書,國中就去工地打工。當完兵後,南下加入幫派,賺到一點錢;年輕時不懂理財,每天吃喝玩樂、進出不良場所,自以為走路有風。

       後來因槍枝買賣曝光,我們的人與警方火拼,整間公司被抄掉。我卅一歲回到高雄,習慣了揮霍度日,四處舉債,搞得家裡負債累累。

缺乏關愛的童年

       那時透過朋友認識蕭湘潔,我一見她就著迷。湘潔深受憂鬱症所苦,對外不說,但相處久了自然會發現。而我對憂鬱症沒什麼了解,還以為看醫生就會好。

       湘潔從小居無定所,跟著媽媽住在打工的工寮。她有五個同母異父的手足,媽媽不曾告訴她爸爸是誰,她也從來不問。

       童年的她缺乏陪伴。小二時媽媽北上工作,她每天自己起床上學,放學回家看完卡通,就是等媽媽的電話。她每天期待媽媽回家,心中懷著被遺棄的恐懼,又不能不裝作堅強。

落入憂鬱症的深淵

       進入叛逆期後,湘潔逃家、四處打工,等到回頭跟媽媽修復感情時,媽媽卻病了。有一天,姊姊打電話告訴她媽媽癱瘓住院,一個月後,因疑似紅斑性狼瘡離世。

       從那時起,湘潔落入憂鬱症的深淵。世上唯一的親人走了,讓她懷疑自己存在的意義是什麼。夜裡害怕面對自己,每天不是酒、藥,就是跟朋友在外面混,過著行屍走肉的生活。

憂鬱症惡化尋死

       另一方面,我回高雄後,從跟朋友合資開始,慢慢熬到自己開業。結婚時正值草創期,日子辛苦而甜蜜。後來生意漸有起色,健康卻亮紅燈,加上過去的官司纏身,迫使湘潔必須獨自把公司撐起來。

       後來各方面漸漸好轉,我還是放手讓湘潔主持一切,卻沒想到,她因缺乏情感支持導致憂鬱症惡化,千方百計要尋死。曾經在高速公路上,我得一手開車、一手阻止她跳車;曾經她燒炭,燒掉了整家汽車旅館……。

       各大醫院的精神病房她都住過。只要她眼神一變、沉默躲進房間,我們的維安機制就啟動。父母在一樓、我在二樓、二姊三樓、大姊四樓,唯恐一個閃失,湘潔就會跑出去尋死。

認識神進入教會

       發病時的湘潔傷害自己,清醒後,又對傷害家人感到懊悔。為了振作自己,她上網尋找諮商資源,網路上有人介紹她認識神,又為她禱告,雖有懷疑,但心底的破口似乎慢慢被神的愛填補起來,於是她便進到了教會。

再次輕生獲救

    然而真實生活裡還是難免軟弱。有一晚,湘潔又是半夜出走,因為家離澄清湖很近,她喝酒後常想跳湖輕生,因此我直覺找到那裡,沿著湖邊慢慢開車,車燈一照,果然看見我家的摩托車。再往護欄裡一看,湘潔正在湖裡載浮載沉!

       原本她醉到迷茫,一看到我,立刻往外游出去。我趕緊跳下去游向她,要把她拉回來,好不容易快回到岸邊,她又掙脫往外游。第二次再拉回來,我已累到上氣不接下氣,當她又一次逃脫時,心裡不禁浮現放棄的念頭。想想她一生過得辛苦,如今死志甚堅,或許應該放手讓她去?隨即另一個念頭升起,湘潔從小孤單,若再放她獨自離開,實在不捨。於是我抱住她,做好心理準備,一起往下沉。就在放棄一切的時候,岸上,朋友帶著救援人員找到了我們。

無計可施尋求神

       湘潔被送到醫院,鎮靜劑打了沒用,她拔掉身上的針頭,在急診室裡咆嘯,當下醫院不收,只好回家。回家後她把自己鎖在房裡摔東西,我不知怎麼辦,一顆心好像還在湖裡沒救起來,便坐在樓梯間等待。差不多半小時後,她突然安靜下來。

      我想起她不是有個神嗎?於是拿起手機聯絡她的區長。我問該怎麼辦?她回覆說,該做的都做了,剩下只能為她禱告。我一聽,憤怒地掛上電話,如果禱告有用,還會這樣嗎?

       但回頭看看床上的湘潔,無可奈何,又拿起手機,滿心不願地打電話問區長怎麼禱告。區長把她從前為兒子寫的禱告信傳給我,我看完後,就在書桌前開始寫,把所有的憤怒不平都寫出來,四張裡面,三張半在罵神。我跟祂說,如果祢能幫她,我就信祢!

禱告竟然做到了

       折騰一夜累了,我趴在書桌上沉沉睡去。不知睡了多久,聽見床榻有聲,湘潔轉頭跟我對上眼,問我:「爸爸,我怎麼了?」這時,我才確定她已清醒。陪伴憂鬱症多年,沒有一次她能這樣輕易醒來,一個禱告竟然做到了。我心中真知道神要藉此讓我相信,後來也願意受洗。

       信主後,神帶領我改變,變得不愛賭博,衝動的個性也慢慢學會同理。我開始可以傾聽湘潔,好好跟她說話。而她也從原本三個月發作一次,拉長到半年、一年;從把自己關在房裡十天,減少為七天、三天、一天。雖然情緒還是會軟弱,但我們都學會要緊緊抓住神。

經歷神與祂的奇妙醫治

       在一次醫治特會裡,神讓湘潔看見一個畫面。遠處雲上有座白色階梯,兩人結伴往上走。其中一人轉頭看她,原來是她的媽媽,媽媽對她笑。那笑容彷彿說著:「孩子,我沒有後悔生過妳。妳是我的驕傲。」

       另一個畫面中有座黑色牢籠,門上鐵鍊喀地一聲斷裂,打開門,是小學二年級的湘潔走出來。過去她總封閉自己,感受不到愛,現在因著耶穌,我們夫妻的關係愈來愈親密。

       約伯記四十二章五節說:「我從前風聞有你,現在親眼看見你。」原本毫無盼望的生命,竟有一位神無怨無悔地幫助我們,成為我們靠山,讓我們心得安息。神知道我們在黑夜獨自承受的苦,願我們都有像血漏婦人一樣的信心,去觸摸耶穌,就必得救。

 

(整理/楊可玉,選自Good TV真情部落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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