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上映中】《我想有個家》:最難達成的簡單願望
三月,國際媒體終於傳來極端組織「伊斯蘭國」(IS)投降的消息。在敘利亞時間的三月十四日,「伊斯蘭國」不敵各方勢力夾攻,終於在位於敘利亞與伊拉克邊界的小鎮巴霍茲(Baghouz),宣布投降。
自從二○一一年敘利亞內戰爆發以來,令人擔憂的不只戰事,「伊斯蘭國」等許多極端組織的興起,更加劇這場夢靨,一波波難民潮也成為國際間的難題;在全球化的今天,每個國家都無法置身事外,相關的藝文影音作品也紛紛問世。
前年奧斯卡,描寫敘利亞民間救援團體「白盔」的短片《白盔》(White Helmet)獲得奧斯卡最佳紀錄短片;去年,則有同樣以「白盔」成員故事為底的《阿勒頗最後的男人》(The last men in Aleppo)入圍最佳紀錄片;今年,入圍最佳外語片的黎巴嫩電影《我想有個家》(Capernaum),則將焦點放在受戰爭影響的貧民家庭,以孩子的視角,呈現社會角落那些令人心碎的現實。
《我想有個家》的英文片名意思是「迦百農」,是聖經裡耶穌行過許多神蹟的地方;導演說,取此名,是因她認為這個地方代表了混亂與奇蹟。
控訴,將我生下來的父母
《我想有個家》的主角,是一個出生在黎巴嫩貧民窟的十二歲男孩贊恩,父母只生不養,造成悲劇接連發生,甚至導致妹妹因童婚難產而死。最終,他決定控告父母「將他生下來」——在一連串風波後,贊恩能找到奇蹟嗎?
飾演主角的同名男孩贊恩(Zain Al Rafeea)今年十五歲,是名素人演員,在現實中,也是一名難民。二○○四年,他出生在敘利亞的達拉市(Daraa),二○一二年全家為躲避戰火逃到黎巴嫩,住在貧民區裡。全球收容敘利亞難民的國家前五名,依人數排行為土耳其、黎巴嫩、伊拉克、約旦、埃及;其中,黎巴嫩是面積最小的國家,卻收納了第二多的難民人數,也是人均承受壓力最大的國家,每八人就有一人是敘利亞難民。資源、空間受擠壓,加上黎巴嫩與敘利亞過往的歷史情仇,讓黎巴嫩的排敘氛圍非常高漲,被敘利亞難民公認為對待難民最不友善的國家。
尋覓角色時,導演在貧民區找到了贊恩,認為他的表情與一舉一動都渾然天成;演出這部電影後,贊恩一家受到國際矚目,透過聯合國協助,獲得挪威安置的機會,翻轉命運。
二○一八年十一月,導演報告了贊恩的近況:「在抵達挪威三、四個月後,贊恩拿到了挪威護照。他們一家在挪威落腳,而贊恩人生第一次走進了學校,開始學習讀和寫,重新獲得了童年。」
戰爭,讓簡單的願望變困難
贊恩無疑是極度幸運的例子。許多和他同樣被戰爭影響的孩子,至今仍然只能待在難民營的帳篷,或是貧民區搖搖欲墜的舊樓房,必須透過民間救濟或當非法童工維生,心理上還有著憂鬱、不安全感、創傷後壓力症候群等問題。即使等來重新安置的機會,得以前往第一世界國家,也不一定能迎接安穩的未來。
同樣是三月,紐西蘭發生駭人聽聞的清真寺恐攻案,其中一對父子就是來自敘利亞。幾個月前,他們一家才脫離在約旦五年的難民生活,獲得在此重新安置的機會。沒想到,逃離了「伊斯蘭國」,卻躲不過種族優越主義份子,最終殞命於他們認為的「人間天堂」。
無論是《我想有個家》等電影作品或現實事件,提到這些議題,總有拂不去的沈重。這些飽受戰爭之苦的人民,只是想過著安穩的生活,卻得付上超乎我們想像的代價。而生活在安穩國家的我們,又能做什麼呢?
接待有需要的鄰舍
今年一月,一間荷蘭教會終於結束了一場為期三個月、每天廿四小時不間斷的禱告「馬拉松」;他們這樣做,是為了保護一個亞美尼亞難民家庭免遭驅逐出境,「只要禮拜不結束,這個家庭就不會遭到驅趕。」因為荷蘭法律規定,警方不得擅入正在舉行宗教儀式的場所。這間教會的牧師曾因此遭批犯法,但他認為基督徒必須在政府與人性尊嚴之間抉擇。「基督徒的義務是接待有需要的鄰舍,這是聖經最基本的誡命:愛神、愛人。我們認為,為這家人爭取更多時間與空間,向政府證明他們的處境艱難,就是在實踐這條誡命。」他進一步表示:「即使今天這個家庭不是基督徒,而是穆斯林,我們依舊會這麼做。我們希望鼓勵這家人,讓他們知道整個教會都願意支持他們。」
向受苦的人伸出援手
荷蘭嚴苛的難民法一直飽受爭議,而這場「馬拉松」禮拜感動了當地社區,許多人紛紛前來擔任志工、協助教會與這個難民家庭,甚至有一名無神論者說:「當我聽到這件事,我跟先生說:『我想去教會,不要太驚訝。』」網路上為這個家庭發起的請願書也已衝破廿五萬份。
這些漂泊異鄉多年的家庭渴望的,只是一般人最簡單的生活;因著世事變化,這些願望卻難如登天。而耶穌早已教導基督徒,向受苦的人伸出援手,就是向世人示範另一個國度的方法:「你們做在我這弟兄中一個最小的身上,就是做在我身上了。」(馬太福音廿五章40節)讓神與教會成為人們的力量與避難所,使他們心中那最簡單的願望不再艱難,距離恩典的滋味不再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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