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故事】 異域的奇異恩典 ——吟唱詩歌的街頭藝人李摩西
打仗變成打獵
我是一個有爸爸、有媽媽的「孤兒」。媽媽十二歲就嫁給了爸爸,在戰亂年代,泰北地區的女孩子十二歲結婚相當普遍。因為年幼加上戰亂,媽媽懷大哥時,不懂安胎,不幸流產;在遍地都是屍體的泰北邊境,二哥因感染細菌而病逝。十五歲媽媽懷了大姐,父親為她取名叫路得;十八歲懷了二姐,取名叫馬太;十九歲媽媽懷了我,取名叫摩西,「父親希望我能學像摩西一樣,被上帝重用。」
爸爸是台灣原住民,十五歲那年被徵召從軍,軍隊遠赴雲南打仗,沒想到共軍炮火太猛烈,爸爸跟著軍隊逃到泰緬邊界,「我永遠記得父親常揹著我打叢林戰,右手持著開山刀,左手拿著發配的M16步槍,一邊砍劈枝梢藤蔓開路,一邊探索敵人蹤跡。」只是到後來,打仗都看不到敵人,反而是獵到松鼠、山豬、野味,「打仗變成了打獵,獵物就成了當晚加菜的大餐。」
意外染病,瀕臨死亡邊緣
四歲那一年,我罹患了罕見疾病,當地人稱之為「擺子上腦」,就是瘧疾。有一次病發時,我臉色慘白,雙眼上吊,整個人像發瘋似一直倒退著走,直退到一處草叢堆裡,昏了過去,「這一昏迷就是三個月,醫生找不出任何醫治方式,」家裡陷入愁雲慘霧之中,媽媽心都碎了,「她茶不思、飯不想,怎麼勸都沒有用,只求上帝救活這唯一的兒子。」
泰國男尊女卑觀念極深,男生病房不准女性進入,「媽媽只能望著玻璃窗,靠著在病床邊陪伴我的父親傳遞訊息,」當爸爸見我不樂觀而搖頭嘆氣時,「媽媽便立即跪下來向上帝禱告,這一跪禱就連續七天七夜。」最終,我的病得到痊癒,「全家人都明白,這是上帝所行的神蹟。」
七歲時,有一次在教會上主日學,媽媽走過來問我:「摩西,你要不要去台灣讀書?」說實在,「我以為去台灣,明天就可以回家,當下就說好啊!」出發前的一個月,爸爸、媽媽和姐姐們陸續告訴我,「去台灣之後,記得要好好照顧自己……,」我根本不明白,「大人叮嚀的背後,幾乎是訣別。」
踏上「孤兒」的旅程
直到救災總會帶我上車,車子緩緩駛離家門時,我望見父母逐漸縮小的身影,「才猛然發覺,我將要遠離家人,遠離家鄉,到遙遠的台灣,展開孤兒的旅程。」
輾轉從曼谷轉機來到台灣,我被安置在陽明山腰的「華興育幼院」。育幼院的師長對我都非常好,基督徒老師還教我「如何為家人禱告」,安慰了我夜半哭泣,想家人的心。求學階段,我的課業表現一直不好,還好在國小五年級時學會彈吉他,「從此,迷上音樂,還創作了許多好聽的歌曲,有機會就四處公開演唱。」更不可思議的是當兵時,「居然進入海軍軍樂隊,隨著樂團到世界各地演唱英文歌曲,為國家作另類外交。」這也興起我內在的意念,「有一天,一定要飛回泰國見家人!」
有人在為我禱告
退伍後,我做過餐廳廚師、業務外務、工地零工等等。當別的孩子可以向父母伸手要零用錢時,我必須自食其力。從高中開始就自己賺錢繳學費、房租,獨自應付生活上所面臨的種種壓力。孤單無助時,唯一的排解方式,就是唱歌,「唱歌能讓我開心,唱歌讓我想起家人對我的叮嚀和期許。」
我始終相信——家人在為我禱告。使我能謹守分際,免於誘惑。打工時,常有工人會遞香菸、檳榔或請我喝維士比,我都告訴他們,「我是基督徒」。心裡清楚,「要保守我的心,勝過保守一切,因為一生的果效是由心發出。」
終於有了一點積蓄,我打電話回泰國,告訴家人會在哪一天,搭哪一班飛機,預計何時抵達家裡。回到家,我一定要抱起媽媽說:「媽,我愛妳!」也要對爸爸說:「爸,以前你揹我打仗、打獵,現在輪到我揹你……!」
我很想念家人,相信他們也是如此。我寫了很多懷念爸爸媽媽的福音歌曲,「等見面時,要一一唱給家人聽,告訴他們上帝如何愛我,讓我多年來沒有偏離真道,誤入歧途……。」
再見了我的父親
到香港、曼谷時,我都順利和爸爸通上電話。當進入泰國內陸,雖不再通電話,卻在內心醞釀許多見面時的感恩話語。沒想到,到家了,卻感覺到有種不尋常的氣氛,讓我不安,媽媽說,「爸爸因為高血壓毛病,忽然喘不過氣,在你進入家門前不久,被主接回天家了……。」
成為街頭藝人 傳唱福音
我帶著沮喪、傷痛的心情回到台灣,雖然沒能見到爸爸最後一面,但卻激起我要傳承他給我的信仰,像摩西一樣成為主重用的人,決定用上帝給我的恩賜傳福音,於是立定志向報考「街頭藝人」。
現在我已經是全時間唱詩歌的街頭藝人,是可以合法地在街頭頌讚上帝愛的詩篇,唱出這是天父的世界,將榮耀歸給主的福音歌手,也可以向眾人見證異域的奇異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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