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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實故事】 兩次救了甘為霖牧師——陳碧戀堅定的信仰來自父親

文/ 黃秋芳 採訪整理

       陳碧戀奶奶,是台南下營教會的開拓者,今年已九十高齡,眼目沒有昏花,精神沒有衰敗。父親陳保能年輕時曾經兩次救過甘為霖牧師,後來成為甘牧師在白水溪佈道會後第一批初熟的果子。

       碧戀的父親當時是消防隊的義工,以前警消不分家,只要村里有任何集會,警消要出來維持秩序,在當時保守的農村社會,就連一個不認識的外人出現都可能引起一陣騷動,更何況甘為霖牧師是一個「阿督仔」,他出現在村子裡,還聚集群眾,更公然對群眾的信仰提出挑戰,當然會引起躁動。

傳揚福音歷經險阻

       那是十八世紀末年的事。甘為霖牧師一八七一年來台灣宣教(同期在台灣宣教的外國宣教師有馬偕,馬雅各,巴克禮……),一八七三年到白水溪舉行三天的佈道會,第一天相安無事,第二天在宣講耶穌時被潑屎,碧戀的父親陳保能挺身而出,帶走甘牧師去井邊清洗,再回家拿大被單讓他披上(甘牧師只有一套衣服)。清洗後的甘牧師堅持要再回廣場,見廣場還有幾個人,他毫無懼色地繼續把救贖的部分講完。第三天的行程沒受阻撓,甘牧師講完後回到台南府城。

       隔年,甘牧師再回白水溪設教堂,在第一批心裡相信的幾位弟兄幫助下,蓋了一間「草寮仔」當佈道所,他也住在裡面。人數越聚越多,有一晚遭人縱火,甘牧師在火災中急中生智,把棉被捲起來向外丟,逃至山中避難。陳保能聞訊趕到現場,群眾說甘牧師已被燒死,但他看火燒的顏色,知道牧師還活著,待火滅了,人群散去,陳保能帶幾位信徒在寒冷的山區提燈夜尋甘牧師的下落,邊找邊呼叫「甘牧師,你在哪裡?」後來在山洞找到赤裸捲曲著的甘牧師,這一幕讓信徒們感動落淚。那是元月的寒冬,牧師的衣服在火中被燒毀,信徒們脫下外套讓他裹著,帶回信徒的家休息。

終生不悖離的信仰

       隔天,甘牧師上官府提告縱火者,以及基督徒遭逼迫的幾件事,官府不敢嚴辦,只批准他們以後改到岩前教會聚會。碧戀一家人也因信仰的緣故搬到嘉義三層崎,仍嚴守安息日。主日早晨一大早起床準備便當,一家六人翻山越嶺,涉水經過白水溪,走十里路才到岩前教會聚會。父親陳保能交代子女們,「一定要信耶穌,終生不可悖離,不然會像瞎子一樣走投無路。」這些話碧戀一生都持守著。

憐恤困苦人

       碧戀小時候經歷了許多波折,都不是現在孩子可以想像的事情。一九三七年中日戰爭爆發,她六歲開始,只要聽到遠處有飛機的聲音,就要躲進壕溝裡避難。大部分的農夫不敢冒險出去種田,許多家庭已經斷糧,逼不得已,利用夜間摸黑下田去,能種多少算多少。碧戀家有很多田,但在收成的日子菜瓜和蕃薯經常不翼而飛,她記得爸爸說:「偷菜的人,日子一定也不好過。」就交代家裡的工人要睜一眼閉一眼,不要追究。

面對逼迫不動搖

       在碧戀出生前南臺灣有瘧疾大流行,她出生時餘瘟猶存;還有中法戰爭對外籍人士仇恨的陰影,導致台灣人仇恨信洋教的人;當時的日本人逼迫基督徒,有人被抓去行刑,有人被槍殺,當碧戀講到這一段《沈默》影片的情節時,仍心有餘悸。有一段時間基督教好像快被消滅了,大家都不敢承認自己是基督信徒,直到日本人離開才漸漸好轉。但她的爸爸很勇敢,每天睡覺前還是帶家人做家庭禮拜,讀一段聖經和禱告,這也是碧戀一生不動搖的信仰根基。

竭力傳揚福音

       碧戀十九歲嫁給台南市人,在山裡住慣大庭大院的人,結婚後住到市區的小房子很不習慣。婚後生了一男一女,但先生卅三歲早逝,她過了一段撕心裂肺的生活,有一些苦很難向外人訴說。家裡沒錢沒米,她去幫人洗衣服,含辛茹苦把孩子撫養長大。六十二歲時搬到台南下營,下營是一個小村落,村裡只有一間大廟,沒有教堂也沒有基督徒,碧戀對傳福音很有使命感,她到菜市場對賣菜的姐妹傳講耶穌,也幫忙賣菜,很快就把整攤的菜賣完。快三十年了,碧戀成了下營菜市場受歡迎的奶奶,她幫誰,誰的貨架就很快清空,這是她最得意的事。

       二十多年前,碧戀開始到廟前聚集孩子來聽她講故事,後來人數多了,她出資申請神學生來做週末主日學,暑假更曾經高達一百五十位學生報名,她向台南神學院申請五個神學生來協助,借用東興國小的場地辦暑期兒童營,連續辦了六年,結出的福音果子分散到各處繼續傳揚神的愛。曾經受邀請的神學生如今都是教會的資深牧師,他們覺得碧戀奶奶對他們有極深的影響,特別是為了拯救靈魂的心急如焚,成了他們牧會時的另一股動力。

       以賽亞書四十三章二節說:「你從水中經過,我必與你同在;你蹚過江河,水必不漫過你;你從火中行過,必不被燒,火焰也不著在你身上。」這句經文在甘為霖牧師身上得到印證,這個印證也如光,一代一代的繼續在神所揀選的人身上發亮,如地上的星河,遍地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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