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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實故事】 愛是一種旅行

文/ 劉安婷口述

  我從小課業表現優秀,深知如何以好成績換取大人的肯定。雖然父母親經常樂意帶我四處體驗生活,轉換不同視野,但我仍然長成一個非常自律的孩子。

  小五升小六那年,我們規畫全家赴美探望阿姨,出門前兩天,媽媽洗澡時摸到硬塊,緊急就醫發現乳癌,於是行程取消,立刻安排開刀,緊接著又是化療。十一歲的我第一次看見光頭的母親,心中極大恐懼。那時外公已過世,外婆常帶著教會弟兄姊妹來家裡關懷,化療結束後,媽媽自然接受了信仰。

絕處認識神

  剛開始,我覺得媽媽在她人生最虛弱的時候被洗腦了,她邀我去教會,我不願意,心裡認定那些人心機很重。我相信所知所學都是對的,不信有神;沒想到神卻非常幽默,使用我成績最爛的體育,讓我在考試壓力下不得不向祂禱告。還記得那次測驗投籃,老師嚇唬說,不通過的人就不能畢業。我默默呼喊神,看著投出的最後一顆球像電影慢動作般應聲入網。神用祂奇妙的作為帶我走進教會。

  上國中後專注於追求第一,有時我會目中無人,更完全不自覺。國一下開學那天,全班同學聯合起來與我絕交,使我備受打擊,成績一落千丈。我不願意告訴父母,唯一能對話的只有耶穌,祂的話語支撐我度過那個學期,調整我從一個刺蝟變成一個柔軟可親的人。

放棄台大到美國讀書

  從全班第一到全校第一,再到中部五縣市模擬考第一,我不再視「讀好書」為獨家祕訣,開始願意幫助人,自掏腰包把筆記印給大家。高一暑假為了鍛鍊英文,我請就讀史丹福的堂姊推薦合適課程,在課程中我第一次頂嘴,沒想到教授竟然很開心,我被鼓勵犯錯,只因那是正向的學習。

  這些經驗讓生長於台灣的我大受震撼。高二結束時,我決定申請美國的學校,同時還要預備聯考。高三下學期,我放棄推甄上台大的機會,等待四月美國放榜。感謝神,祂給了我最好的,先是錄取哥大,接著又收到普林斯頓的通知,後者並提供我全額的獎學金。

生活處處可學習

  頂著榜首光環走向國際舞台,迎接我的是數不清的挫折。英文寫作課堂上,教授帶大家逐篇討論彼此的作業,雖然已將作者匿名,但聽到同學批評「這作者怎麼考進來」時,我還是很痛、很憤怒。我難過地離開,看見樹上有隻松鼠,心中不禁歎息,至少牠不會被質疑是否配得在這裡!此時神提醒了我,當初我那麼努力,但若早知在這裡會遇到這些挫折,我仍然想要一試嗎?答案無疑是肯定的。從此我豁然開朗,自己何其幸運,能被這些教授帶領,與優秀的同學們一同學習!

  我的畢業論文選擇去柬埔寨做一整年研究。在那裡認識我的嘟嘟車司機,還有一個住在同一旅館的瑞士人,他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前者自稱「微笑先生」,而且身體力行,但他其實是赤棉革命中的倖存者,曾經眼看著家人被士兵處死。離開當地前,我終於忍不住問他怎麼笑得出來?他回答我,並非擁有一切條件才能微笑;而是你先微笑了,環境跟著改變。這話讓我一路咀嚼回到紐約。

  與他截然不同的是後者。當時金邊雛妓問題嚴重,每天早餐時,我都會看見這個白人帶著不同的柬埔寨女孩走出電梯,就在大廳付錢。這令我作嘔。某日在電梯相遇,他與我分享環遊世界的見聞,然而在我心中他是目光如豆。我深刻領悟到,視野不在於你去過多少國家,即使一輩子待在一個地方,若能用心體會,生命仍然可以深刻而寬廣。

  這篇論文後來得到學院首獎。當回頭時,我看見每一步都有神信實的帶領。

在苦難中學習更珍貴

  我第一次當老師在迦納,當地就學狀況不穩定,教的是三年級,但學生九到十四歲都有。學校裡桌子不夠用,制服是募捐而來,連出個作業都不知道學生有沒有筆可以寫。就在這樣的環境中,孩子們仍然勇於作夢,樂意與我分享。

  二○一○年海地大地震,我加入志工前往災區。抵達時已是震後一年,大部分的人還住在帳篷裡。當地牧師用泥土搭建臨時教室,請來志工當老師,學生裡有孩子、媽媽、青少年、壯年……他們讀書不為考試,卻是我見過最渴慕的一群。他們教會我在苦難中學習是何等珍貴。

  德雷莎修女曾禱告:「神啊!求祢將我心完全破碎,好讓世界能湧入我心中。」我思想神為何讓我看到這些心碎的故事,更弔詭地是在其中體會到喜樂。耶穌來到世上最偉大的事就是破碎祂自己,讓我們得到湧流的愛與祝福。我漸漸了解,心碎能讓人更貼近神的心意,擁有最深的滿足。

走進偏鄉 為台灣而教

  畢業後順利找到工作,擁有夢寐以求的一切,卻無法解釋內心的空洞。我對台灣教育現況的了解漸多,心疼偏鄉得不到應有的教育品質,開始思考在美國推行廿五年的「為美國而教」計畫是否適合台灣。偏鄉缺乏的不是物資而是人,很少有人願意長期委身。「為台灣而教」仿效美國的成功經驗,以團隊力量前進,事前完整培訓,並在當地建立支持系統。第一屆招募十個名額,收到近兩百份申請書,許多年輕人願意重新思考人生的追求,而我們搭起橋樑,讓對社會有負擔的人捲起袖子,成為推動改變的一分子。

  初回台灣時,我覺得自己不能,然而一路上都有神的印證,總在絕望時,對的人就出現眼前。我相信神對於每個人都有美好的心意,所不同的,在乎我們是否向神回應:我願意!(楊可玉整理/選自GOOD TV真情部落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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